古劳咏春拳对拆法之目的

古劳咏春拳自梁赞祖师传下来只有散手和对拆法。散手初学只求练准不主张发力。待技法达灵变后，则要练发力和技击心诀之“来留去送，你上我下，高接低攀”打法，其中包括手的长桥长手，中短桥手，以及上、中、下侧身前、后打法，目的是要习者适应全面打法，待功技深厚后则应根据每个人所擅长的和其自身的特点来重点练习手法，是留是送，还是抢攻……任由精选，这时应是万法归一，返璞归真的打法，到此功技则可与人比试来验证其所学。这种散手练习不同于一些拳种的打拳，套路熟后就可用，原因是本门通过拆练功技已达灵变后才能有机地进行散手精练。本门对拆法的目的就在于此。咏春拳前辈认为无藕手对练的咏春拳不是真正的咏春拳(正宗之意)。吾师赵赴继说：“古劳咏春之法在于‘灵变’二字，不认真去对拆又怎会灵变。”其实外国很多拳术都有双人实作系统的训练，而且经常进行比赛，从中总结经验，达到随机应变，这种变就是灵变技术，不同的是他们按世界擂台规则去练和实作，有一定的局限性。他们追求的是表面肉眼可及的快和超负荷训练之力，而中国拳术讲求表里(内外)之修炼，故之两者有相同之处亦有不同之处。实作中的技术是“欺人不懂我懂，人不熟我熟，你不懂灵变我懂灵变。”而真正在实战对抗中发挥灵变作用的则是体能和功力、技术的合一。古劳咏春拳的各种对拆就是全面功技反复练就的过程，只有长年不懈地对拆才能达到实作中的灵变而不败。本人以为古劳咏春拳的对称灵变技法，只要专心去练，就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掌握，但是功技难以合一，实作中不堪一击。若以一种打法去练亦要一两年才能入门，三四年以后才有所建树，七八年以后出成就。兆余师叔曾对我说：“若以全面训练，则一年被破，两三年后平手，三四年后出成绩而不输，练的时间越长功技越深。”故之对拆训练是通过练技术而不断提高功力，功深了，反过来又可以提高灵变能力。若独精一种手法，即使灵变达极端，亦只能适应某种打法范围，若懂全面打法而灵变功深者则“天下无绝招”，适应能力强。可想而知，梁赞祖师爷是根据这种适应能力而传教本门咏春对拆法的。
　　对拆训练是本门形意合一的内功心法。是中华武术的高深**，对拆法可直接通过抻筋拔骨而生内气，通过皮肤感觉之一攻一防一松一紧，使手身步之气流动不息能软能硬，有威皆应。长年对拆可不断提高习者的力量，体能技法和外抗能力，人曰“内功”也。上世纪70年代初闻谭师学过内功，我要求见识一下，我手执四只竹筷子用尽全力击他肚部“丹田”之上面(裸肚)，只听“咔嚓”一声，四只竹筷均断成两节，前段落地，而他肚皮丝毫不损。他自称是跟一个玩绝活的老人学的，壮年时他还可以俩人(他在后面)抬一千三百斤重的重物，由此可知他练龙形拳之腰马力是惊人的。中国武术之内功心法是妙不可言的，古劳咏春拳的对拆法就是以本门动作灵变之技法进行的有机内功训练。
　　上世纪80年代初，我跟赵师习练咏春拳对拆法，又随一个谢姓师傅学习中医，缘分所至，彼此感情日增，才有机会亲睹谢师内功的演示，至今不忘。谢师个子不高，体单肢细，体重不足五十公斤，但面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一天我同我的大徒弟陈某去他家拜访，谢师看过我俩的对拆和发力后，连称好拳，说我们古劳咏春对拆技法与其所学的“尼姑拳”手法练法十分相似，但他指出：我俩可能练对拆时间不长(只一年半左右)，内功基础已有，但离内功劲力发放还很远，我心知而迷惑，请求谢师指点。谢师笑了一下。把左手桥掌放在大厅的八仙桌上紧贴桌面，然后坐在凳上，叫我和我的徒弟陈某用双手紧压不放。只听他“起”的一声，瞬间就把我们抛开，我感到十分神奇，遂再次下沉腰马，用尽力气紧压住他的左手，结果是同样被掀起，不同的是为了显示他的内功耐力，“起”的这一声更加轻慢而长。像起重机一样慢慢地把我们四只手升起。他对我说：“这就是中国独有的内功，不用打沙包，不必负重物，全赖心法意念。形意合一修炼，能软能硬连绵不断。”接着他把右手食指伸直令我用力拗之，不管我右手如何用力，其食指如钢筋般坚硬，怎么也攀拗不屈，他又指了一下左边的手和身，令我摸之，但觉软如棉。为了证实内功外发的作用，谢师把我们带到后院一棵十多米高、二十公分左右直径的粗壮“苦栋树”前，但见他“哎”的一声，一拳击在树身上，由于受到劲力震荡，树上的栋子、叶子、小树枝落满地，如下大雪一样铺天盖地，受到拳击的树上，有一块巴掌大的树皮与树干脱开，仅小部分连着。看看谢师的拳头，除了表皮有微红充血外，并未受伤。他带我们回到大厅对我说：“此功法是他十多年前跟一名老尼学的，她的内功十分厉害，能一掌打死一只大野猪，若人被她打一掌必受内伤而昏死。我的功夫算不了什么。”他对我说：“如你们对拆一样，先放松练，只有松软，才有坚硬，一软一硬一松一紧地专心去练，使内气激增，能守能放，以形合意变化随用，功夫自得。”他认为：“人本身存在潜能，通过内练的潜能不但对身体有好处，功力也不易退，通过超负荷激发潜能，易伤身，功力易退。”他说“长手指甲师傅”(指老尼姑)活了近一百岁才离开人世，她有这样的功力和体质，全赖日日修炼(可惜谢师只跟她学了一个星期，她就走了)。
　　从上述谢师的话中，可以看出古劳咏春拳的对拆法是一种内功的修炼过程。故之，本门师承传授时，要求习者先把精神和肌肉放松、动作连绵而慢，保持练功状态，口微合，以鼻呼吸，舌顶上腭。不能说话、笑闹，到一定时间方可进入一松一紧、一慢一快的对拆之中，也就是说功技是靠时间去浸泡的，无二三年诚心安静地去对练终难入门。我们都知道，李小龙曾跟叶问先生学过咏春拳，他是有内功底子的，以后他内外兼修使功力超群，他把两手伸直不躬身能抓起75公斤重物，而他本身只有1.73米高，65公斤重量，简直是神力呀!我认为优秀的拳种功夫，在整个训练之合理性是在于如何通过技法，有机而直接激发人体的潜能，使之达到实战中的功力之巅，而修炼功力则是最终目的。
　　古劳咏春拳的“来留去送”小念头对拆是入门之基础，是上中路技术功力的灵变之练，其打法多以“二管一”、“一管二”的简捷打法为主，适合远近距离的一般打法，要习者按训练要求次第严格训练，亦是本门内功筑基的开始，用较长时间重点练习，入门有一定功力后，可与他门一般拳手切磋。待技术功力合一而灵变后，则进入“你上我下你下我上”之寻桥手中级阶段对练，主练“一出一入”手法，包含小念头上中路和下路，左右侧身步练习。一出一入是一只手阻缠对方另一只手同时发起进攻。是顾打合一打法，同时充分发挥桥掌作用，取力点和势，以马步身形保中用中，主练“二挣力”。又曰：“直线三角力”(本门曰：撑劲寸劲合一之力)。其对拆动作有：拦撑掌、勾手彻掌、标捶等，各对拆熟练后，则进入自由一出一入双人对拆中，以皮肤感觉对方的势向和手的运动方向，也就是说，要把这种皮肤感觉反射至大脑，使之有一种意感，不管对方黏或藕，瞬间知其力向变化，而抢先进攻，动之一瞬之前为“取力点”也，非指黏藕着对方才可知。不在动之前取力点进攻则成顶力，最终只能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这是一种肉眼也看不到之快，只有快才能占主动，劲力才有百分百效应。如此反复训练对拆，可放松肌肉而练(意不能松)，后加速而练，达灵变后，重点练一出一人的抢攻手法。其实通过长年对拆，皮肤意感习惯成自然的反应，是催着你快的，非着意之快。原因在对拆中取不了力点，对方就会击中你，经常对拆就会掌握好对方力向变化的时间、方向、角度及转势，当然要妥善掌握还需本门师傅与你对拆，引导才能得法，所以教好一个徒弟，师傅比徒弟还辛劳啊!
　　一出一人打法的心诀是“你要上我要下，你要下我要上”，在此不谈(请参看《精武》1997年第5期，总第99期中的笔者文章)。
　　“一出一入”之打法功技达灵变后，可以进入“高接低攀”之抢攻对拆法中，除运用本门“来留去送”，“你上我下你下我上”之技击心诀打法外，重点是训练正面侧身直取之打法，功夫深者“打势不打力”，见打不见防，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可直取、横力取、侧取，并以长桥长手为用，其中要根据实战情况而灵变，长桥长手需把对方控制在自己的打击范围内，使对方无法接近于我，任吾失重击放，故之桥手之劲力要练得如“撑篙竹”一样坚硬而有韧性，打击的拳或掌力要有寸劲之钻人和爆发力，同时还要有一种撑之失重力。若长桥长手控制打法不力，被对方靠近迫人，则应以中桥短手制击或以肘法连环直击；若对方力大处优，则应借力借势以皮肤意感之快“迎面而转”重击其要害，或引进落空而击之。前者为主练，后者为保救，技力合一，才可适应任何打法而不败。若近身与敌搏斗，还需苦练拳、指、掌、肘、膝、膀、桥之坚硬度方可及。本门高接低攀之主练散手拆法有：叠掌、八卦掌、撑掌、三板掌(又曰：连环三掌)、双龙出海、腾马标指、肘拆法等。